“黑卡”肆虐苹果生态圈 中国开发商难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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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中国的Rovio（《愤怒的小鸟》开发商），几乎是每个国内游戏开发者的梦想。但最近这些开发者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遇到一些麻烦，由于黑卡问题，他们应得的收入“人间蒸发”，剩余的部分甚至不够支付公司运营成本。这里说的黑卡，不是花旗银行那个没有信用额度限制的无限黑卡，而是无效信用卡。是指用户利用无效信用卡，在AppStore中进行消费，由于信用卡已在银行冻结，因此银行不会将款项结算给苹果，苹果自然也不会把分成给开发者。
　　黑卡问题在9月份达到了高峰，中国区的坏账率蹿高，有的游戏公司坏账率甚至达到了80%。目前，《二战风云》、《航空大亨》、《捕鱼达人》等在苹果iOS平台上排行靠前的游戏，每个月都有几万到几十万美元的“账面收入”。如果按单日收入1万美元算，扣除坏账和苹果分账，开发者实际真正的收入锐减，不足1000多美元。
　　中国开发商难“淡定”
　　在黑卡的主销售渠道——淘宝上，游戏道具被以1元人民币兑换1美元道具的价格贱卖，每卖出去1元的商品，相应游戏开发商就会损失5元左右。
　　热门游戏《捕鱼达人》的开发者，触控科技CEO陈昊芝终于忍不住了。
　　“这部分损失，苹果公司是不会承担的。”陈昊芝说，早在2001年，苹果市场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坏账率最高能达到40%。因为在苹果iOS平台上，开发者的产品被下载得越多，它的排名就越靠前，就越容易被用户点击到，形成马太效应，强者愈强。一些开发者为进入下载排行榜前十名，就专门找一些公司来刷排名，最后导致出现这个坏账漏洞。
　　2010年底，海外市场的黑卡市场基本消失了，坏账率基本稳定在5%-10%之间。陈昊芝告诉记者，“但今年10月，拿到苹果公司发来的收入报告后，我跟《二战风云》的开发者吴刚等几个朋友凑在一起聊，发现8月各家公司的坏账率还保持在20%以内，但9月却一下子猛增到45%-88%。10月各个公司的坏账率仍保持在9月的水平上。这意味着今年9月，国内iOS平台生态环境突然恶化了。”
　　来自易观国际的调研数字显示，今年第三季度，中国手机游戏付费规模比第一季度环比增长4.8%，转变成-4.3%。
　　于是，陈昊芝联合十多家国内iOS游戏开发商，成立反黑卡联盟，并跟淘宝协商。“苹果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坏账是哪些用户刷出来的，所以只能靠开发者结成联盟，形成小用户库，来查找这些漏洞。”
　　1元人民币买1美元
　　在国内，淘宝是黑卡消费的主渠道。
　　在经过多轮打击后，现在在淘宝上搜索“iTunes”，已经找不到商品了。取而代之的是增加了一个字母的“itunses”，以及“appstore”。无论什么关键词，其提供的商品都是一个：在苹果平台上的黑卡消费。
　　这些卖家多自称提供AppStore商店内应用程序代购服务，用户将需要下载的应用链接给卖家，他会帮忙下载，并将兑换码发给买家。而费用方面，1美元的应用只需人民币1元。据媒体报道，排名第一的代购服务30天内可以售出5万多次。
　　如果用户觉得代购麻烦，有些卖家还提供可直接消费的iTunes账号。这些账号内只能在一台设备（iPhone或者iPad等）上使用，且有效期只有12个小时，用完35美元或者12个小时之后即失效。
　　据陈昊芝介绍，这些黑卡背后其实是国际信用卡盗用生意，并且已经形成生意链条。
　　■ 业内评说
　　开发商“自请”黑卡刷排名
　　对于黑卡泛滥的现状，其实开发者自己也有责任。
　　进步思创CEO汤仲宁透露，最近半年里，国内很多公司的开发者在私下里都提到，造成今天这种状况，并不完全是玩家自发行为，很大一部分因素是游戏开发者利用这一途径，刷排名造成的。“从这个角度讲，是开发者自己在毁掉这个系统。”
　　“那些刷排名的软件，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些游戏往往评价非常低，到不了三星，但排名却能很靠前。在行业里，我们管这种行为叫做自消费，以前自消费用的是真实人民币，这也无可厚非，但现在就演变成用黑卡。目的无非是吸引投资机构注意，节省广告费。”汤仲宁认为，“听说有的投资者居然支持这种行为，这对开发环境很不好。”
　　■ 连锁反应
　　苹果尝试完善在华支付渠道
　　开发商们认为，苹果iOS系统在中国的支付渠道不完善，也是这一困境的诱因。“苹果没有真正走入中国市场，它的支付渠道不完善，需要用户通过visa支付，而大多数用户不具备或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门槛太高，才最终导致用户向淘宝转向，中间黑卡有利可图，滋生地下市场。”
　　“现在情况已有好转，淘宝很配合我们的行动，而且苹果也开始在中国尝试建立支付渠道。”陈昊芝说，据他了解，苹果已在跟中国银联、支付宝等国内支付渠道洽谈合作。
　　另外，陈昊芝认为，“那些愿意花钱买黑卡的用户其实是‘好用户’，至少他有付费的习惯。只要将产品价格降到合理的水平，这些用户会变成优质用户。”
　　淘宝“暗中”加大打击力度
　　在泛滥的黑卡交易中，淘宝网成为各方反复提及的关键环节。
　　一位早期用过黑卡的苹果用户向记者回顾了购买黑卡的过程：“那时候大概40多元就能买到金额为100美元的黑卡，卖家是直接给你一个美国区的苹果账号，里面存着钱，可以用这个账号购买美国区的App、电影和音乐。整个交易过程很快，网上聊几句天的事儿。”
　　记者登录淘宝网搜索，发现现在售卖苹果充值卡、礼品卡的商家，大多注明自己的商品是“正品实物卡扫描”，这种方式封杀了盗用信用卡、为账号虚拟充值的可能性（实物卡从发货到买家收到货品中间的时间长度足够使盗用卡失去作用）；而买家也基本不用担心一卡多售，因为在收到扫描图后，买家可以充值成功后再向卖家付款。
　　淘宝的这种改变来自于外界的强大压力。早在今年1月，上海知识产权律师游云庭即撰文称，淘宝应停止为黑卡销赃提供庇护。他认为，盗刷信用卡行为虽然发生在美国等境外地区，但由于消费行为发生在中国，一样受中国法律约束；此外，销售黑卡等行为涉嫌销赃，淘宝也应该承担连带责任。互联网常见的避风港原则，不应适用于黑卡销售。
　　随着经纬创投张颖、触控科技CEO陈昊芝等业内人士对这一现象的抨击，淘宝在事实上亦加大了对黑卡的打击力度。记者尽管仍然能搜索到一些标价明显偏低的商品、店铺，但点击之后发现，商品已经被下架处理。
　　不过，淘宝官方并未承认加大打击力度，仅表示，“消费者所购商品存在问题可以及时与淘宝进行联系，一方面淘宝会对前端发布规则进行细化，另一方面淘宝也希望产品运营方（即厂家）与我们主动联系，共同整顿此类商品。”